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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威尼斯稍有些凉。
教堂里面因为色调与气氛的缘故，李潋感觉到凉意比起外面更重。
庄重的诵读声在教堂中回想，上次还只有寥寥数人的教堂里现在座无虚席，不仅仅是想象中的迟暮老人，也有相当一部分的社会精英已经年轻的男女，李潋感受到非常浓厚的宗教气氛。
今天星期天，按照约定莉莉西亚带着来到圣马可教堂找到了坎培尔嬷嬷。嬷嬷二话不说就带着两人到女更衣室换上了黑色的修女服。
这种装束颇为新鲜，李潋对着镜子这里看看那个看看，眼中带着强烈的好奇。坎培尔嬷嬷在更衣的过程一直对着李潋皱着眉头，毫无征兆地捏了捏李潋的屁股，李潋吓了一跳回过头来。
“不成体统的行为举止，还有你刚刚给我的感觉就是从没穿过修女服，你的基础已经生疏到这个地步了吗?”
坎培尔嬷嬷的话语中带着难以抗拒的神奇力量，李潋在嬷嬷的严格指导下重新又穿了一次，再次照照镜子发现的确比之前的整齐多了。
早就接受过嬷嬷的指导已经熟练的莉莉西亚一副我也是过来人的表情。她并不是在籍的修女，但经常会到这里帮忙。性质上是义工，会提供三餐但不会有任何收入，莉莉西亚会三天两头往这里跑的原因并不是单纯是因为她是个天主教徒--包括坎培尔嬷嬷在内的众多教堂人员都相当于她的祖父祖母哥哥姐姐，这里可以算的上是她的半个家。
跟莉莉西亚一样，李潋目前的身份是见习修女，她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作为临时的向导解决圣马可教堂中游客的各种问题以及让自己负责的地区保持最干净的状态。
李潋不熟悉教堂的构造所以被派去当清洁工，莉莉西亚则蹦蹦跳跳地跟商场中的导购小姐一样活跃在教堂的各处，那张充满活力的笑脸让李潋忍不住有些看得入迷。
“休息一下是好事，不过被嬷嬷看到了会被捏屁股的喔?”
负责同个区域的是一个跟李潋差不多年龄大笑地年轻女孩，俏丽的脸蛋上总是带着两个红红的小酒窝。帕丽斯修女是临时工性质的女大学生，她并非天主教徒，会来到这里义工完全是因为热心肠。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每次跟老人接触都会让她感到强烈的幸福感。
李潋完全认同她的看法，两人非常投契可谓是一拍即合。
“丽安修女，东方的佛教每个星期也有例行的仪式吗?”
虽然已经更正过很多次，但是李潋的“潋”还是被她裁成两半变成丽安，然后连同嬷嬷在内所有人都喊他丽安修女了。
“据我所知，没有。”实际上他身边没有佛教徒，李家人都不信教，真要说有什么信仰的话那就是李家的血缘，的确可以上升到迷信的程度了，“可能我接触得少不太清楚，我所在的天朝并没有太过明显的宗教信仰，倒是做了也没损失的心态去临时念念经的人也有一些，我认识的人当中并不多。”
“感觉蛮可惜的。”
帕丽斯修女把下巴放在扫帚柄的顶部，轻叹。
“看来不管在东方还是在我们这边，信仰也是渐渐地消失了，毕竟人类都创造出自己的世界，的确没有必要再去想那些。”
“要是让我来说的话，人类无法成为神，因此神的地位不会被取代，就算去到了异界也只是换了一个信仰而已。”
光洁的大理石地砖一尘不染，两只修女无事可做开始了相谈，直到中午11时才结束了这片区域的保洁。
“说起来，我没有在这里见过任何会自己动的机器。”
实际上这个时代已经不需要以人手来进行清洁，各种电脑控制的自动机器人能够轻松完成这个任务，效果也远比人手要好得多。但是教堂里面没有，一直以来都拒绝这些自动的玩意儿踏进哪怕一步，这并不是嬷嬷一个人的执着。
两人在杂物室中交还了劳动工具，结伴来到餐厅。
餐厅看起来也就是一个篮球场大小，但就算是全教堂的工作人员都到齐这里就餐也坐不满这里的一半，看起来稀稀拉拉有些冷清。
“喔，今天是这个啊。”
餐盘送到自己手中，李潋看了看里面有啥。
鸡蛋培根三文治(小)四件，大碟的蔬果沙拉还有两条法式长面包，黄油奶酪无限量供应。
饮品是奶油玉米甜汤和脱脂纯牛奶任君选择。
“我说，这东西能吃饱吗?”
两人随便找了张长桌相对而坐，李潋看着帕丽斯修女熟练地将才面包切片后忍不住问。
“对于男性来说有些难度吧，不过这里的男性只有上了年纪的老神父和年轻的唱诗班的孩子，负责水电设备的男人都在外面解决。”
“但偶尔也有食量比较大的女孩子……?”
李潋才刚这么谁，领餐窗口处传来了熟悉的喊声。
“啊~~~又是这些东西，吃得饱才奇怪啊!三文治所给多几块啦弄这么小干嘛啊!”
“莉莉西亚修女，这是嬷嬷的规定唷。”
派餐的大妈油盐不进，似乎对莉莉西亚这一套习以为常了。莉莉西亚嘟着小嘴捧起餐盘刚转身，她便看到了正在盯着她的李潋。
“啊，在那里啊!”
对于这个吵吵闹闹的修女周围的神职人员都报以一笑，李潋不知道这个女孩的神经是用什么做的，怎么能够在这种场合也能肆无忌惮地大呼大叫，难道被卡乌斯传染的?
“好，帕丽斯修女，丽安修女，我以前辈的身份征收你们的三文治，阿门!”
刷刷刷的黑影闪过，刚在李潋身边坐下的莉莉西亚已经将两人的三文治都收入自己的餐盘上了，然后开始愉快地开怀大吃。
“好好好，都给你，作为交换你的沙拉没了。”
帕丽斯修女以看着妹妹的溺爱眼神看向莉莉西亚，然后将莉莉西亚那装着大碗的沙拉放到李潋跟她之间的地方。
“随便你们，我不是素食派。”
李潋也是喜欢各种肉食，不过这里的蔬果沙拉味道相当不错，他的胃口也变小了，抱着自己的大碗也足够。
“告诉你，这里的沙拉酱都是特别调制的，正确的使用方式是这样--”
帕丽斯撕出两块面包片，将生菜叶与切片的西红柿、青瓜等混着一大团沙拉酱夹在中间，然后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忽然大大地张开嘴巴一口咬下。
“啊~满足。”
鼓鼓的腮帮子终于瘪了下来，她一边优雅地擦着自己嘴角的沙拉酱和果汁一边笑道。李潋懂了，帕丽斯修女也是个饕餮客，只是对素食情有独钟而已。
“小麦粉与植物纤维的绝佳搭配，饱餐一顿以后你不需要担心自己的体型和脂肪含量--特别是对于经常便秘的女性来说，没有比这更加完美的享受方式……愚蠢的肉食主义者。”
还瞥了一眼斜对面将不喜欢吃的面包塞到李潋餐盘上的莉莉西亚，莉莉西亚忙着大嚼特嚼只是翻了个白眼。
“我倒是没有什么讲究，不过这里的沙拉的确很好吃。”
“对吧，这才是高贵女性应有的姿态，丽安修女你是哪里的贵族吗?”
帕丽斯对李潋自然散发出来的气质与几乎变成本能的餐桌礼仪非常欣赏，在大部分时候她都保持着优雅的姿态，虽然刚刚才暴露了本性。
“丽安修女，帕丽斯修女，沙拉酱那么恶心的东西你们能够吃的那么愉快真是了不起。”
莉莉西亚消灭掉共十二件小三文治以后还意犹未尽，将被换走的蔬果沙拉大碗抢了回来，里面的沙拉酱已经被刚刚的帕丽斯修女一卷而空，只剩下寂寞的蔬果们躺在上面--但对于她来说却是刚刚好。
“真正的吃法是这样才对。”
她将一盒盒奶酪丢了进去，然后加入了一小碗纯牛奶和几勺枫糖浆，开始大搅特搅，看得同桌两人嘴角直抽。
“甜味的极限，糖分的风暴，这才是女人的浪漫，你们都不懂。”
沾满奶酪和牛奶以及金黄色的枫糖浆的蔬果们变成非常厉害的样子，莉莉西亚将夹子丢到一边，直接用两只纤纤细指夹起里面的番茄片将其送进口中，然后陶醉地闭上眼睛。
“要试试?”
“不。”
“谢谢。”
面对莉莉西亚的好意，两人瞬间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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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一天让李潋感到教堂的生活充满各种乐趣，交还了修女服从教堂正门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
晚餐的时候帕丽斯修女与莉莉西亚修女也爆发了强劲的争论，李潋见识到更多的神奇料理以及帕丽斯修女平静和蔼的伪装下那独特的性格……而莉莉西亚还是一如既往的如同脱缰野马般豪迈奔放。
“不知道你的角色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