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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一头栽倒床上，看了看小腹上的枪伤，抹了抹那鲜红的血迹，却并不在乎。
“桌上那些资料。你是故意给我看的？你知道我的能力？何时发现的？”女人咬牙。
男人不答，只是看着儿子，可儿子已完全懵了，彻底傻了，那突如其来的枪声，更有那外面的一片混乱！
“呵，到了这地步你还不想说么？瞒不住的！”女人讽刺。
“我瞒什么？可笑，小佟会理解我的，因为你是妖族联盟的人，接近我只为偷取资料罢了，只为帮你那个BOSS的哥哥，对付管理局罢了！”
BOSS？哥哥？妖族联盟？我心中猛地裂开了一道口子，愕然看向母亲。
“噗，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当年可是你先接近我的，那时我已是妖族联盟的最强者之一，你却只是个小小间谍。说到骗取资料，你完胜我哟！”女人娇笑道。
“若不是从我那偷了很多情报，你怕是也爬不上去吧，若不是和我结婚，利用这段婚姻做幌子，不断的对付妖族联盟，你怕是也无法加入元老会吧？”
婚姻？幌子？元老会！？我心中再次剧痛。扭头看向父亲。
那一刻，谁也无法体会到我的感觉，痛么？确实，但又麻木的几乎感觉不到，仿佛魂魄都飞走了，仿佛血液都流干了，仿佛整个人生都崩溃了。
“闭嘴！我对付你完全是天经地义的，妖族祸乱世界，妖族欺辱普通人，妖族甚至滥杀无辜，就因为你们有力量！？”
男人气的发抖，又扭头朝我道：“小佟，别忘了奶奶是怎么死的，别忘了我给你看的那些资料，那些妖族的禽兽行为！”
“小佟。你还敢相信他么？”女人拥住了我的肩膀，她浑身是伤，小腹更咕嘟嘟冒着鲜血，就算她不怕，我却心痛的仿佛会死掉，而更痛的还是……她说出来的那些话。
“这个男人，直到此刻都不想告诉你真正身份，这个男人，连亲生儿子都只是当作工具，当作棋子，他竟让你加入幻影？竟想将你变成杀戮机器？”
“小佟，别信他，这个男人甚至连名字都不愿告诉你，哈！李保国？别逗我发笑了。这是你多少个身份的其中之一？真名又叫什么？”
“小佟，他甚至都不愿告诉你，你究竟姓什么！”
我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我已不敢看他们，那一刻的陌生感，甚至恐惧感，还夹杂着一抹可笑和可悲，我李佟活了二十年。才特么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姓李！
“你们真是我爸妈么？你们究竟……为什么要生我出来？你们是敌人？那你们自己斗就好了，为什么要牵扯上我？谁能告诉我，我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没有爱情，那虚假的婚姻，甚至虚假的身份和名字，一切都特么是假的，平日在我面前装出温柔的母亲，平日在我面前一副慈祥的父亲，都是假的！
是因为龙之末裔么？不，她无论和谁生出孩子，都可能是龙之末裔，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嫁给他，那是因为要对付管理局么？
可笑，他们都说对方将我当作了棋子，但其实我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是一枚棋子，一个掩护，让他们可以彼此利用，彼此套取资料，彼此谋算甚至陷害的棋子。
不对！我不信！
我突然抱住了头，用力扯着头发，我不信这是真的，一定是噩梦，一定会醒来的！
醒来后，妈妈会笑着叫我小笨蛋，然后送上一份简单而又温馨的早餐。
醒来后，爸爸会如往常一样沉默寡言，骑着车送我上学，还悄悄塞过来几块零花。
醒来后，我还是李佟，没有妖魄力量，没有龙之末裔，我什么也没有，也什么都不要，做一辈子屌丝也行，吃一辈子青菜豆腐都好。
对的！这些都是梦，一定是梦！
因为妈妈说，爸爸最希望我大学毕业，找个好工作！
因为爸爸说，要我以后赚了钱孝顺妈妈，给她买好看的衣服，带她去吃大餐！
因为妈妈说，爸爸为家幸苦了一辈子！
因为爸爸说，妈妈更辛苦，伺候着全家人！
呵呵，见鬼去吧，什么妖族联盟，什么管理局，统统见鬼去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回学校去，因为快上课了，我不能再旷课，否则训导主任会骂的。
对了，要缴给雪姨下个月的房租了，我还得想办法打工攒钱，再找个搬砖的工作就好，哪怕累一点，薪水倒是还不错。
所以别怕，这只是梦，所以别慌，醒来就没事了，所以我突然走向了妈妈，握住了她的手，又走向了爸爸，想要拥住他的肩。
“爸，妈，我们回家吧。”那是一抹傻笑，一声哀求。
可惜，门外的惊叫打断了我，是刘哲魏，我突然好痛恨这只电鳗，为何他不让我醒来，为何要将我拖回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