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命的颜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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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站站,感受一下呗。”

“有啥好感受的?”

“毕业以后你可能会去到任何地方,若能适应各种环境,也算是一项了不得的技能。”

晚饭过后,众人继续留在了贤村,夏缓秋为了犒劳她的义工社员,组织大家在贤村小学里唱歌、跳舞。輕快的节奏響起,大家歡聲起舞。斯嘉麗的舞姿朴而不俗,她并不介意梁予烈当她的舞伴。

“好臭...”斯嘉丽掩着鼻子說。

“是啊,农村都是这种味儿。”

“我說的不是这个,是從你身上散發出来的,是煙味。”

“呃...不好意思...”予烈说完,斯嘉丽欲离欲止。予烈急了,“那個.....不知道我還能不能.....邀你一起跳舞....?”

斯嘉麗:“如果你能把烟戒掉,就可以。”

予烈索性大膽牽起她的手,斯嘉麗不拒,并顺意转了一圈恰恰的转身。没有华丽的动作,却是笑声满盈。大家忘情地享受最后一首慢歌——1980年的,闭着眼,沉浸在经典的韵律里,于心里,隔绝了外界,直至音乐结束,斯嘉麗缓缓抬起眼帘,那一刻,咫尺前的梁予烈终于明白了那双碧眸的意义:那是生命的颜色!

環顧四周,围绕着我们的孩子们嘻嘻哈哈地調侃起來,“藤原姐姐好漂亮啊!”

梁予烈尴尬地松開了手。

“好啦好啦,回去洗澡準備睡覺吧。時候不早了。”夏緩秋出來對孩子們說道,斯嘉丽如梦方醒,恍然道,“不好了,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們出去吧。”夏缓秋對我們說。

告別了孩子們,众人跟着夏缓秋沿路返回,斯嘉麗急不择步,虽然予烈一直在从旁牽扶,但焦急的她还是被暗石绊到了脚,在她即将失足的一瞬,梁予烈一手将她搂住…

……

……

……

“去哪里?快上車吧。”

“广州市区。”

“去市区的车已经收了。”

乘务员的话让斯嘉丽恛惶不安,“怎麼辦...”。这时,司机走出来跟我们说,“我們經過和祥村,可以在那里放下你们,那里還有去市區的车,不過能不能趕上最後一趟就難說了。”

司机如此一说,梁予烈哪里还会容缓片刻,二話不說便拉着她上車,并示意司机立马出发。车上,两人挨身而坐,散乱的金发遮了她的侧脸,梁予烈帮她把散乱的金发顺回耳后,“今天感覺怎麼樣?還好吧。”

斯嘉丽笑了笑,“嗯,很開心,谢谢你。”

“如果...”梁予烈欲言又止,犹豫不决。

“不過感覺有點累呢。”斯嘉丽无意一句,让予烈收回了念头,只好作罢。

这本该是表白的机会。第一次上天梯,第一次在山頂看風景,第一次去走进校园对面的村庄,第一次与她共舞,回途车上,朦胧的夜景透过旧黄车窗让人看着更显迷幻,就如今天的经历一般,是真,若幻。司机关了车厢内的灯,车子突然驶入了穿山隧道,眼前一片昏暗,我伸手却看不见五指,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人不安,一股莫名的恐惧汹汹袭来:我害怕失去,失去一切,失去她。黑暗吞噬了自己,吞噬了所有,黑暗中,一切触不到的事物都是何其虚渺,仿佛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让人感到自己仍然存在的,就只有身旁的金发少女,我紧紧的搂着她,生怕会在黑暗中失去了她...

“喂!”...

“喂!”...

“喂!小伙子!”

惺忪之中,我听到了连声的吆喝。

“嗯?怎麼了?”

“看到沒,前面就是和祥村去市區的最後一班車。”司机喊道。

“什麼?!”眼见前方的末班车即将驶离站台,我抱着斯嘉丽小心翼翼的下了车,前方的巴士无情地发动了引擎。该死的!难道没看到后面有人吗。

当末班车驶离了站台时,梁予烈深知他和斯嘉丽注定赶不回去了。斯嘉丽揉眼初醒,“予烈,怎么了?”

“唉...赶不上那趟车了。”予烈灰心丧气。睡眼朦胧的斯嘉丽随眼看去,汽车尾光消失在道路的尽头,仿如连最后的希望都熄灭了。他放下了斯嘉麗,雙腳抖個不停。事已成定局,斯嘉麗也沒說些什麼,也沒有不悅,只是细声说,“對不起呢,连累你也无法回家...”

“沒事,只是沒法送你回去,我真心不好意思。第一次來我學校玩,就.....”

“我沒試過徹夜不歸,但事已至此,感觉并不糟糕。請你不要介懷。”斯嘉丽抓着他的胳膊安慰道。予烈挠挠脑袋,“讓我想想...我們現在在和祥村,前面的西郊有一個車站,但不知道有沒有夜班車。”

斯嘉麗沉默不語,別說她,就连梁予烈也已疲惫不堪。排放四周的山林阴冷无比,黑乎乎的两排暗景像在夹迫着两人,斯嘉丽怯怯的左昵右看,和祥村虽然荒废已久,其牌坊在月光下仍泛着鲜艳的亚光,又红又蓝,极像一张诡异的大口。予烈拍了拍她的脑袋,说:“虽然是比較遠,但总比留在這地方好。”

“好吧,或許路上會遇到好心人順載我們。不過聽你那樣說,好像和祥村裡面很危險?”

梁予烈拉着斯嘉麗的手,邊走邊說,“以前有一條村,裡面的村民都很純樸,很善良,每個人都把村裡的其他人當成是自己的親人一樣。那是清末期間開始就形成的村俗風氣,因此立國之後,當時的地方官員便把這條村定名為“和祥村”,并为其立了新的牌坊,村口也設立了車站,其實在立国之前,那裡是叫‘三珏村’。”

“那應該是一條很和諧的村莊才對,為什麼你說不宜久留呢?”

“后來,換了新牌坊后的一段時間里,村裡的生育率開始急劇下降,村里的夫婦、男女無論如何努力,用尽所有办法都無法生育,本來長壽和諧的村莊變得不再美麗,村民不僅絕後,連壽命都像被削短了一樣,聽說村莊裡人最後都沒能活過60歲,都因各種疾病或原因去世了。”

“不是吧...怎麼變成這樣?”斯嘉麗回頭望了望,那荒廢不堪的牌坊頓時顯得異常詭異,同时,予烈的手臂被一团溫柔抱住,“具體原因不明呢,聽說后來有醫學專家以及警方介入調查,但都查不出村莊出現異象的原因。”

“騙人,你是在刻意嚇我嗎?”

“不信你可以上網查查,不過有人說是風水被破壞的原因,但這也是傳言而已。”

“...既然是荒廢已久,還發生過這麼可怕的事,為甚麼還依然在這裡設立車站呢?應該撤掉才對。”

“這也是沒辦法,旁邊有一個巨大採礦場,這裡附近都沒有生活設施,車站是留給那裡的工人用的。你沒發現這裡沒有車經過嗎,除了载我們來的那趟车和我們本來準備坐的那路車,基本上不會有其他車子經過這裡了。”

“...那我們要走多久才能到下一個車站....?”

“如果我們邊聊邊走的話,應該不會很久。”

其实,予烈心里也在算着,保守估計起碼也要兩小時。

“好吧,沒想到第一次晚归就遇到了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斯嘉丽一副‘只要妥协’的表情,予烈问起了其他,“聽你說起來,好像你家裡的管教很嚴格?”

“算是吧,其實也不算是,只是我也不想让他們擔心。我想,‘櫻’現在已經在四處找我了...”斯嘉麗說着,把頭挨在我肩膀上,若有所思的望着唯一带来光亮的天空。

“其實,我很好奇,你為甚麼不用移動電話呢?这样别人会无法联系你。以前一直都是如此嗎?”

“因為...以前有個人能通過...虽然很不方便,但那樣很可能會...應該說,怕會有麻煩吧。”

“這是怎麼一回事?”予烈暗自心想,“哦--,这样以来,你不也是會有一定危險嗎?就想現在這樣,我的意思是說,你的朋友現在也無法聯繫上你,這樣好嗎?”

前方的路角射出了一道光柱,光柱慢慢變成了一大片光芒,隨之傳來了急促的車嘯聲,斯嘉丽淡淡道:“他們從來不會找不到我。”

一輛長型轎車緊和一辆越野车从远处急速驶来,渐行渐近的光点像深渊中两盏希望,最终于两人面前刹停下來。

“好久不見,梁予烈先生。”霍尔從越野車内走出,瞳孔里銳氣迫人。

“客氣了,霍爾。”

坐在轿车里的人也下了車,面前的越野车车燈刺眼,予烈无法直视,看不清轿车内下來的人,只聽到高跟鞋的‘嗒嗒’聲,身旁的斯嘉麗走上前,临别时不忘回头一言,“再見,予烈,謝謝你。”

霍爾在斯嘉麗走近時把臉凑近,說道:“你先回去吧,我送他回去。”

斯嘉麗點了點頭,便往後面的轿车走去,刺眼的远光灯淹没了她的身影,在她离开之前,梁予烈依稀聽到一名少女的声音和她輕聲聊了幾句。霍爾站在那儿,眼神里充满着**裸的不悅和藐视,尖锐的目光像是能把我的脑海翻搅似的,让人很不舒服。尽管他高高在上,尽管此时像个被审视的犯人,但是...

我贏了,霍爾。看來你快要輸了,即使受过玄乎的训练,即是你不是一般人,但我还是比你强。

霍爾鄒了鄒眉,不慌不忙地说,“你知道嗎,我都能听到,谢谢你的夸奖,但你似乎只是一知半解。”

梁予烈故作镇定,“是嗎,那我是不是該表現出很害怕的樣子呢。”

“你知道吗,在你那张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及細微的動作都出卖着你。”

“出卖?出卖什么?”

“你的内心,只要我看着你,我就能知道你所有的‘秘密’。无论当下的,还是过去的。”

霎时间,梁予烈竟感到害怕,他试图压制着自己,刻意不去想起那个人。

“你是在指....楊小姐嗎?”霍爾的微笑犹如挑袢的信号。梁予烈无谓地辩说,“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他会知道...??

霍爾摇了摇头,悠悠地回到自己的車上,“梁予烈,其實輸的是你。”

梁予烈哑口无言,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驱车离开,独自一人在黑夜中挣扎。

第二天的清晨,杂声扰梦。日初不再是清晨,梁予烈没有过度行眠,睁眼便醒,洗漱进餐,电视机一直开着,看似有条不紊,却是一整天坐怀不安。

“……以下是特別新聞報道,关于发生在过去几日的广州校园动乱事件,警方以及医学专家已证实,伤人者均吸食了一种名为“浴盐”的新型毒品,医生解释,吸食“浴盐”后,吸食者的体温会急剧升高,为此他们会急于摆脱身上的衣物,然后进入极端的精神狂乱中,并可能变得极具攻击性。在本年5月份时,美国也发生多类似案例。美国一名**男子在迈阿密一条公路上,在公路上发狂、啃食他人面部。有目击者表示:亲眼看到这名男子几乎把他人脸部器官吃光。警察开枪射击时食脸男仍不松口,警方无奈之下只能将他击毙。根据现场警员的回忆,警方前后一共开具六枪才将吃人者击毙……”

梁予烈呆坐在沙发上,大汗淋漓,心情燥热,关掉电视便懶散地回了房間。

“你有看电视吗,烈。珍妮他们吸毒的事情上新闻了。”尼克发来邮件,予烈无心应会,然而,他拉开列表,看到了另一封未读的邮件,是在昨晚凌晨三點鐘发来的,“霍爾送你回到家了嗎?——斯嘉丽”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還是自己回來了。”梁予烈回复。

约一刻钟后,予烈再次收到来邮,“今天有空嗎,我們出來見一下吧,下午三點,星河城咖啡廳。---藤原”

“果然,還是我贏了,霍爾。待會見面的時候,一定要揭露你昨晚的謊言!”梁予烈自言自语。随后,他精心梳理了一番,吹著口哨出門。

按照斯嘉麗的約定,他提前来到咖啡廳,比約定時間早了十五分鐘。他选了一個顯眼的座位坐下,調整着自己的坐姿,欲以最佳的形象示人,當然,他一定也是希望能聽到旁人“他們很配”的竊竊私語。臆想着,他再次調整自己的坐姿。

一名短髮齊眉的少女從門口走了進來,因為穿戴相當的時尚,也引起了不少男人視線。梁予烈并没有过多地留意她,只是,她走路時踏出“嗒嗒”的高跟声让予烈感到似曾相識。她走到梁予烈桌前,拉出椅子坐下,带着一臉的迷惑与好奇。

“難道位今天的形象太優越了?居然這麼快就引來了其他女人的搭訕??”梁予烈再次臆想,开口道:“這個位置有人,抱歉。”

“是谁的?”短发女孩冷声地问,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予烈感到来者非善,说:“是我女朋友的。”

“是‘藤原’吗?”女孩一话,使予烈一惊。齊眉短髮的女孩轻眯着眼,笑弧上充滿了诡异的傲氣,“我就是藤原櫻,發郵件給你的是我。”

“用斯嘉麗的郵箱發郵件給我?”梁予烈一时失措,喃喃道,接着又说,“你好,藤原櫻小姐。”

“你是在等斯嘉麗嗎?”

“...答‘是’的話,好像不太‘尊重’她,好混乱,这不像是误会,到底怎么回事。”梁予烈摸索着头绪。

“我在等一位叫‘藤原’的人。”

“不必矯揉造作了,我約你來是想告訴你,斯嘉麗不會再見你了,我們也不會再讓你接近她。”

“請問,這是怎麼回事呢?我想我們一定是存在着什麼誤會。”

“誤會?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予烈先生,斯嘉麗并不想再見你。”

“怎麼可能!我不會相信的。”

“我只是來通知你,并不關心你的想法,再見!”藤原櫻甩下一句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怎么会?

怎么回事?

太突然了!

梁予烈推開咖啡廳的門,追了出去,边跑边喊:“等等!”

藤原櫻也闻声停步,但并沒有說話。

“你以為這樣隨便說說我就會相信你嗎?見不到斯嘉麗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藤原櫻转过身,“善罷甘休?哈...你以為你能有多大能耐?”

“我絕對不會讓你....挑撥離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和她走到今天的這步。”

“看來霍爾說得沒錯,即便你看起來多麼認真多麼努力,但充其量也只是當作遊戲罢了。”

她的姿态高高在上,她的语气挫挫逼人,这种典型贵族的大小姐着实教人烦厌,但是,我又能拿她怎样呢…我只能愤怒,愤怒,愤怒。我投出恶毒的眼神,她没有丝毫避让,毫不示弱,回以强硬的态度。

梁予烈看见了人海中正在离开的背影,那缕金发是多么熟悉,梁予烈态度更加坚定,不愿罢休,藤原櫻见状,吼斥道:“看什么看,快走吧。”

“我就知道斯嘉麗不是那种人,她來了,就意味着事实并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梁予烈咬牙切齿,热血沸腾,多少有些兴奋。他试图向前追去,但藤原樱百般阻挠,挡着去路。他想繞開她,虽然她仍然没有丝毫讓步,但梁予烈总还是成功越過了她,而她不燥反悦,似在享受凌弱的感觉,随之反手抓住予烈的肩膀,五指用力,予烈的肩膀顿时陣陣發痛。他甩開肩膀,一手架開她那难缠的手,一怒之下,拳腳相往。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纵使不择手段,但还是无法越过这名短发齐眉的蘑菇头少女。

藤原櫻摆出空手道姿態,强忍着怒气说道,“如果你再這樣糾纏不清,别怪我不客气!”

“让开!”

金发的背影走到了路口,坐上了一輛長型轎車,她一直沒有回頭看過他。这次,他冲得太猛,撞開了藤原樱,不顾一切地往前跑,他似乎以为,自己能追上那辆轿车,在他天真地以为自己成功了,恍然发现自己失去了重心,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胸口的疼痛唤醒了理智,也让他听清了他们的话语…

“浩也,你干嘛介入进来?我说了我自己能解决的嘛。”

“对不起,少家主。”

自己为何会突然倒下,眼前这个男人又是何时出现的,梁予烈对于突然发生的一切竟然全然不知。藤原櫻走到身旁,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双居高臨下的眼神和那無聲的嘲笑。他挣扎着,试图爬起来,最终还是不支倒地。

“霍爾說你不是泛泛之輩,他果然沒說錯呢,他总是能知道一切,包括你的小聪明。”

“浩也是我们藤原家族保安組長,至于你嘛,不过是区区。”

“哼!你們這是野蠻行為,软的不行就來硬的,為了讓我輸而不擇手段嗎....?”

藤原櫻聽到后,蹲下來近近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都玩得不亦樂乎了,難道還不懂得兵不厭詐嗎?”

“........”

藤原櫻:“你知道斯嘉麗為甚麼姓‘藤原’嗎?”

“你知道斯嘉麗的過去嗎?”

“你了解她嗎?”

“你能保護她嗎?”

“你知道她是誰嗎?”

“你真的愛她嗎?”

她留下的問題是多么簡單,但他竟沒有一條能答得上。藤原樱看着他言尽的样子,意紧叹声,“我們走吧,浩也~”

说完,便和德川浩也离开了。

梁予烈呆望着天空,身體痠痛,無法動彈,仿佛昨天才开始的故事,竟然在今天就结束了,他颓然泄气,心中默想:也许,這就是天意吧,真可笑,無法接受,真的無法接受,但又能如何呢...

原來自己就像蝼蚁一般,渺小至极,现时如此残酷,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最终化为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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