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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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还有一事。”见皇帝有意退朝我赶忙说,“臣之下属空缺。无人可抵,臣以为监察百官之事本就是吏部的职责。不如让张大人屈尊兼任御史丞一职。不然臣本就愚钝,恐怕事务一多,难以应付。”

皇帝想了想:“也好。”

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吏部尚书张千全兼理御史丞一职。换句话说,名义上吏部仍是六部之一,实际上已经是我御史大夫之下属,举朝上下官员升迁、监察之事俱在我之掌握之中。

下朝之后,郑奎过来与我道喜,寒暄之后问我:“东方大人,秦家上下老小如何处置更为妥当啊?”

我看他面露难色知道他是动了恻隐之心。之前他听说皇帝对于贪官污吏的家人不是流放就是处死,也是唏嘘不已,常跟我说贪官枉法家人却受牵连,实在不该。但那是皇帝的旨意,旁人也没办法。我也知道皇帝并非无情之人,如此严苛也不过是法家所谓“以刑止刑”之意——只有眼见着这样严苛的刑罚才不敢犯罪,此时严苛也是为了永绝后患罢了,并无残忍之心。但既然这事交给刑部全权处理不必回报,郑奎也想要做个顺水人情,毕竟无论如何,家人罪不至死。

“我听说秦侩老家祖坟旁边还有几亩田地,几间草房,也算是祖产。就让他们家人退回老家不得入京入仕,守着祖产,也不至于流落街头冻饿而死,好歹的也算是有口饱饭吃吧。”我如此说也并不是念在秦侩的面子,而是怕触恼了郑奎,日后不好行事。他要做顺水人情,我便也做个顺水推舟吧。

郑奎点点头,脸上千恩万谢:“东方大人所言极是,我回去就办!”郑奎说着话加快了脚步往宫外走。

我不着急,慢慢往宫门口晃悠,脑子里还有其他的琐事要想。就这时候,身后传来袁宗昊的声音:“文忠侯留步。”

我不想搭理他,听他说“留步”,赶紧加紧了脚步,头也不回往前疾走。

袁宗昊紧跑两步来到我身边一把抓住我衣袖:“文忠侯这是没脸见我吗?”

既然是来找事的,再躲着让着也就不合适了。我伸手一拂衣袖,把他的手摊开:“京兆尹袁大人何出此言啊?”

“按文忠侯往日行事。今日朝堂之上死的应该是张千全吧?找替死鬼顶缸不是文忠侯和诸位朝公最喜欢做的事吗?”袁宗昊立目而视,仿佛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我以为你知道的。我这人办事向来不拘一格。我看张千全比秦侩顺眼,不可以吗?”我玩笑着看着他,“更何况你不是因为这个才不痛快的吧?”

“文忠侯觉得我还包藏其他祸心吗?”

“昨晚上二子没跟你说啊?”

袁宗昊静静看着我:“文忠侯的意思是,我是因为派去监视你的人没给我正确的消息才发怒的吗?”

“难道不是吗?”

袁宗昊摇摇头:“当然不是。只不过我最不喜欢手下的棋子不按照我的意志瞎走一气。”

棋子?你袁宗昊把我当棋子?“我这么胖的棋子你也拿得动哦!”我甩了他一句便径直走了。这人真是失心疯了。一个京兆尹把堂堂御史大夫当做棋子用?这话说反了吧。

“棋子不一定要搬得动才算是棋子。有时候情势所逼,皇帝也是我的棋子。”

袁宗昊低低地念叨了一句。想必除了我也没有人听见。皇帝是你的棋子吗?

皇帝可以是任何人的棋子。因为皇帝太大了,大到很好蒙骗和驾驭。就比如两天前,我就借着去书房议事的时候跟皇帝说我要救张千全的事,不然今日里哪怕我再如何算计也不能如此顺随。

自此之后,我一方面有着自己御史大夫的事务要处理。一方面又要腾出精力来料理户部和吏部的事务,可算得上是无暇分身了。自从张千全的事情发生后,满朝文武对我都是笑脸相迎的,也把自己之前的一些私密之事说与我听,请我帮忙隐瞒、或是想辙撇开干系。如此一来。朝中大臣生杀予夺全在我一人掌控之中,我也着实落了不少他们的把柄,有时借着书房议事的空挡也念叨几句给皇帝听。皇帝此时也知道朝中安稳对前线是何等重要,便也三番两次跟我说要缓一缓再办。

我深知大军还朝之际便是朝中清洗之时,暗地里向皇帝请了旨意,在候补官员之中选了些有才学的,只说是我的亲朋好友,安插在六部之内。为的是让他们赶紧熟悉各部如何运作,他日也好赶紧上位补了空缺,不至于朝中无人办事。乱了纲常。皇帝很满意,只在我选好了人之后过问了几句,又私下里找他们见了见,便由着我去做了。各部大员也没旁的话,我救了他们的烂命,安排几个人进去当职对他们来说不叫事儿。痛痛快快地答应了,也看着我的面子给他们安排了侍郎、侍中的职务。也算是他们身边的亲近人了。

几月以来,唯一的乱子就是张明庆托人递上一封奏呈给皇帝。可到了郑奎手里就被扣下了,急忙忙送来给我看。大概内容无非是自己上奏朝中大员的事都属实,可如今“天牢空空”,希望皇帝赶紧将乱臣贼子缉拿归案,不要放纵他们在朝中横行霸道、祸乱朝纲云云。

“他这是剜心眼儿地想把这些大人们弄进去陪他啊。”我笑了笑将奏呈放在一旁。

“东方大人,数月以来我们手里的证据已然不少了,只不过是要等大军归来才好发难。但此时张明庆在牢里如此不安份,久必生乱啊。”郑奎压着声音说。

“此时此事也是皇帝首肯的,于我们没有妨害,任凭他闹腾吧,闹腾劲儿再打也翻不了天。”我顿了顿,“牢里可是万全啊?”

郑奎点头:“看着他的人都是我的亲信,想来不会走漏什么风声。而且我给他找了单独的牢房,没有闲杂人等,这样应该还算妥当。”

我想了想:“张明庆已经没用了。我去探探皇帝的意思,如果可以,是时候让他彻底闭嘴了。”

“东方大人的意思是,杀人灭口?”

“总比任他搅闹的好。不过还是要问问皇帝的意思。毕竟是天牢中的犯人,就这么死了你我也不好交代。”

郑奎称是。

或许有人觉得我和郑奎所为并不像是什么清官忠臣吧。呵,凡夫俗子晓得什么。奸臣要奸,忠臣要更奸,否则如何在奸臣当道之时匡扶社稷啊?郑奎是明白人,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不然怎么会如此行事?

再后来,天牢出了场鼠疫,张明庆死在天牢之内。此事一出,袁宗昊便恶狠狠地瞪着我,看来是猜到了是我所为。那又能怎样,人已经死了。

冬去春来,眼瞅着天儿是一天一天暖和起来了,花还没开,但春意渐浓。这日下朝回来,刚进门没多久,管家便带了个信差进到书房。

“东方大人,这是郑明辉将军的书信。”来人递给我一封信。

郑明辉将军。此时还未拆信,我便喜上眉梢。拆开信封,摊平信纸,屡屡行行,最开头四个字——得胜还朝。

回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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