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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8点多，张毅去工地的路上，看到一辆混凝土灰罐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
司机好像赶着投胎一样，遇到红灯也不停，直接摁着喇叭冲过去，完全没有刹车的痕迹。
超过张毅的时候，灰罐车的漏斗还散落了一些夹着石子的水泥浆，好巧不巧地落在了张毅前挡风玻璃上。
前方视野受到干扰，张毅骂了一句，忙打开四闪，轻擦刹车，拨动雨刮器滋了点玻璃水。
好在这条路上来往的车比较少，张毅安全将车停到路边后，下车查看，发现车前盖有几个地方被磕掉了车漆。
“艹！”张毅再骂，上车后猛踩油门，紧紧跟上那辆灰罐车。
有好几次，明明要追上了，结果遇到红灯。
灰罐车直接冲过去，张毅却不能跟着违规，气的连拍了几下方向盘。
好在灰罐车也是开往大学城方向的，在路过商业街工地十字路口的时候，张毅总感觉它会往商业街工地拐弯。
看到灰罐车拐进了一标段工地大门，张毅嘴角一翘，笑了起来。
张毅说：“我知道，就是堵他的！要是有其他车辆进来的话，给我打电话！”
张毅摆手拒绝道：“别搞这一套，抓紧把车开走！”
“谁让你往混凝土里加水的！”
张毅厉喝一声，把灰罐车司机吓了一跳。
“他让你加水，你就加水啊，伱怎么这么听话呢？”张毅完全不讲道理的样子。
司机看张毅戴个红帽子，知道对方大小是个当官的，赶忙把自来水管子扔掉，从车上爬下来。
张毅来到2号塔吊基础旁边，正好看到灰罐车司机拿着自来水管子往灰里加水。
张毅直接把车开过去，堵住了灰罐车出门的必经之路上。
“既然知道后果这么严重，你还往里面加水！”
司机为难道：“不是……这，这也不是我要加的啊，是工人让我加的！”
“好的！”
司机指了指下面的工人说：“工人让加的啊，说水灰比太小了，灰太稠，不好打灰！”
这一车10方的C30商品灰，少说也三四千块钱，如果拉回去的话，司机这一趟白跑不说，还得想办法处理掉，否则得自己掏腰包赔钱的。
张毅背着手说：“这车加水的灰别打了，直接退场换新灰！”
张毅指着司机说：“你给我下来，我问问你，你知道灰里加水会导致什么后果吗？”
“张总，您堵住主干道了，里面的灰罐车出不来！”门卫大爷跑出来提醒道。
司机顿时慌张起来，他跑回驾驶室拿了包红将军烟，递给张毅第一根。
“你说这不是巧了嘛！”
张毅到办公室拿了安全帽，没看到沈烨和赵万年，他俩估计也在塔吊基础打灰的地方，忙着验收或者旁站的日常工作。
挠着头说：“知道啊，会改变灰的配合比，导致水灰比变大，降低混凝土灰的密度，会产生离析、和易性变差……”
门卫大爷知道张毅是本地的，连土方队伍对他都客客气气的，肯定不好惹啊，当下也不敢多说什么。
于康这时候也来到现场，看到张毅训司机后，赶忙笑呵呵地走过来说：“张总，咋了，司机是不是往里面加水了？”
“嗯。”张毅看了他一眼，依旧黑着脸。
于康见状也板着脸对司机说：“商品灰里不能加水你不知道吗？”
司机说：“是工人让我加的……”
“工人是你爹啊，让你加水，你就加水！”于康掐着腰嚷嚷。
“你说话能别带着我爸行不！”
司机刚被张毅训了一顿，心里正不爽呢，好歹人家张毅说话不带脏字，不带父母的。
结果于康开口带父母，司机立马不答应了。
于康一瞪眼，心说这司机特么缺心眼啊！
没看出我帮你说话吗？
你让我骂两句，我马上帮你说好话，监理不就把加水这事放下了嘛！
灰里加水这种小事可大可小，一般来说，监理大多数装作看不见。
即使管的话，也只是象征性的说两句，不会真把你怎么样的！
结果你倒好，听不出好赖话，还跟我顶杠！
于康气得牙痒痒，张毅却立马接过了话茬，顺便拱了把火。
“于经理，你也看到了，人家明知故犯呢，这车灰退掉吧，让商混站重新发灰！”
“行！退掉！”于康气得不行，就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司机。
冲司机摆摆手说：“拉走拉走！”
“凭什么啊！”司机闻言更不答应了：“是你们让我加水的，又不是我要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