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当上副书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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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九年年底,刚刚从学校毕业不到半年,就从下属分矿进入局机关任局党委秘书,张hong堡可谓平步青云,他知道这是机遇也是挑战。虽然曾经在山河农场总场工作过的张hong堡对机关工作并不陌生,但那时是在科室工作,现在却要在主要领导身边,说的俗气一点,秘书就是侍候领导的,所以他时刻提醒自己要勤快,要有眼力劲,要搞好人际关系。一段时间下来,他给大家留下了没有抽烟喝酒赌博等不良嗜好,工作细致、责任心强的好印象。另外他还有坚持早起锻炼身体的好习惯,即使是在冬天,大家也会看到他头上顶着雪花经常在河边跑步和练武术。尤其让张喜仁局长欣赏的是,张hong堡不仅能很好的领会领导意图,各种报告讲话写得精彩,俗话说,三分干七分描,这报告写的好,使得局里的工作受到了冶金部的嘉奖;而且他对自己毕恭毕敬,从不打折扣,有时还能给自己补台。张局长对这个年轻人是越来越喜欢,随后发生的一件事更让人刮目相看。

正当一九七九年十一月“渤海二号事件”发生不久,全国上下都在抓安全、防事故,黑河金矿局下属的位于罕达气金矿的振兴煤矿,发生了瓦斯爆炸!毒气窜到正常的工作面上,造成了人员死亡,整个矿区人心惶惶,死亡的恐怖阴森森地笼罩着……

煤矿只得先暂时停产。这个煤矿,负担着三个金矿的工作用煤和生活用煤。必须迅速恢复生产。可是毒气排不出去,谁也不敢下井。生产科长不能下!总工程师也不能下!局长压力非常大,急得吃不好,睡不着。谁也找不到一个好的解决方案和办法。

其实,这些天张hong堡已经从一本书中受到启发,把测试井下毒气的法子想出来了,但是,他没有马上说!他想,急啥?有啥可急的?反正都已经停产了,井下的毒气一两天也散不出去,让你们领导着两天急,担几天责任吧。看着生产科长、总工程师局长出出进进焦急、哭丧的脸,张hong堡心里暗自好笑:

“有啥呀?就这点儿难题就把你们给难住了?出事的时候才是表现你们领导能力的时候,这个时候都蔫儿了,都熊了,都完犊子了?平时一个个的那个牛气冲天、吆五喝六的劲头都哪去了?最后我再出手,方显出我的能力!谁让你们平时对我颐指气使的?我凭啥主动一下子就给你们解决了?”

张hong堡闷了两天,看他们实在没招了,才主动找到局长,说:

“局长,我刚刚想出个办法,让我来试试看。”

“你?”

局长吃惊地看着他,不信任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他好几遍,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啥办法?伤了人可不行!要保证生命财产的安全!”局长的话似乎有点官腔,但又是实情,他咽下去、没有说出口的下半句却都是大实话:

“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真是稍微有点儿缓儿,你就‘官大一级压死人’那!”张hong堡看着局长脸上的变化,在心里骂道:

“这两天就活该急死你!”

不过,表面上,张hong堡还是很谦虚、很诚恳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局长一听,马上来了精神。大手一挥:

“来人!”

总工和科长屁颠儿屁颠儿来到局长跟前,他们惊愕地看着局长,又看看站在旁边的张hong堡。那一刻,张hong堡感到自己很荣光!因为他和局长站在同一高度来指挥那几个比自己级别高的领导!他的腰板刻意地挺了挺,直了直。

“快去买兔子和鸡,找来测量仪器。”

“还有其他吗?局长?”

局长转向身旁的张hong堡,语气变得亲切而客气:

“宏堡,具体你就去操作吧。”

“局长你就放心吧。”

……

张hong堡让人们站到三百米外等待着,自己来到竖井口,将有刻度标志的绳子系住鸡腿,然后将鸡沿着竖井垂放下去,从鸡发出的异常叫声中测定毒气的位置。之后,他又把兔子放在矿车内,从斜井放下去,在井下二百米处测得了瓦斯的浓度。井下的情况摸清后,他开始从斜井往里通风,从竖井往上排气……

一个星期后,毒气排尽,恢复了生产。矿局的人都知道了这个平日里不多言不多语的青年秘书有内秀。张局长也对张hong堡是赞赏有加,很快就提名他兼局信访办公室主任,荣升正科级。张hong堡借矿区事故又迈上了一个台阶,这离真正的仕途更近了。

自从那一次回家因刘艳和母亲杜和言语不和后,张hong堡心里拴的疙瘩就更大了。对于自己的那个家,和那个家的尴尬,张hong堡永远都不愿意去想,更别说回去。从他记事开始,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家或者确切地说,是母亲带给他的自卑和伤害。家里少有的温暖,刘艳却带给了他!张hong堡知道,刘艳这么多年,为自己付出了很多,她真的喜欢自己,可张hong堡总是觉得结婚是一件非常遥远的事情!遥远的几乎与自己无关。是因为刘艳太过强悍?是自己更喜欢温柔型的女子?还是刘艳对自己的仕途无补?张hong堡心里跟明镜一样,只是他不愿对自己说出那个答案。但是刘艳对自己的付出和执着,似乎让他已经不能再做任何选择!可张hong堡心里的那种对婚姻的遥远,无论如何都拉不到眼前!

母亲杜和又来信了,看得张hong堡一个心闷!信里主要是说他和刘艳的事。杜和明确表态不同意,嫌刘艳岁数大,又厉害,她要求儿子找个年轻点的,信里还说:

“男人,不都是喜欢年轻的?”

“你也太了解男人了,”张hong堡嘴里鄙夷地自言自语说:

“我就不喜欢年轻的?我就是喜欢大的,年长的,咋着吧?”

就因为杜和的反对,他的犹豫反而减少了。 但心里对母亲的反感更加剧了。

张hong堡不能说对刘艳没有感情,但其中又有多少是喜欢呢?他不愿意去想!更多的,他是感激这么多年刘艳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从农场到学校,又从学校到金矿局!时至今日,他俩都成了大龄青年了。刘艳对他有情有义,这是众所周知的,他不好辜负!终于在一次酒后的第一次,刘艳的心里彻底踏实了!张hong堡却有一百个口都讲不清楚!本来张局长还说给他介绍自己的什么亲戚来着,这下全完了。男女的归宿终归还是婚姻,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张hong堡和刘艳在黑河金矿局举行了简单的婚礼。二人居住在单位提供的约四十平方的平房内。漂泊多年的张hong堡这才算是有了自己的家!两人手里没有多少钱,家具也不多。唯一的大件就是张hong堡给刘艳买了一块上海牌手表。张hong堡娶了刘艳,可在心里一直存有一块儿抹不去的阴影——张hong堡一直隐约觉得自己的婚姻像是老天和他开的一个玩笑——因为母亲杜和就是用这种办法将付汉玉入赘家门。虽然自己同知晓这件事的人们一样鄙夷、痛恨和嘲笑,但是现在,自己不是又步母亲的后尘吗?想起这些就让张hong堡如鲠在喉,也让他内心更加自卑。张hong堡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一种说不出的怪圈里。

从一九八零年到一九八二年,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张hong堡已经从普通职工当上了金矿局的中层正职,而一起分配去的六个同学,大多还只是普通的技术员。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满足,因为他知道成为正县级以上的局领导才算进入仕途,他一心想着要出人头地。在改革开放后强调干部年轻化知识化的大环境中,他深知自己这个中专文凭对于晋升是极为不利的,一九八一年,他报考了黑河地区职工业余大学中文专业,又参加了日语中级班的培训,但最后终于因工作调动而未全部完成学业,还有四科没有修完,只获得结业。没有上大学,对于想踏上仕途的张hong堡来说,是个终生的遗憾!正因为如此,他一直渴望通过学习拿到大学文凭!即使是在婚姻的围城里,也没有放弃学习!

刘艳的强势在婚后毫无掩饰,这也挑战着张hong堡忍让的底限。虽然张hong堡也明白刘艳是在一心一意经营着这个小家庭,但两个强势的人在一起,时间一长,婚姻都不会平静,即使是再好的感情也会被双方的强势撞击得灰飞烟灭,想逃都无处可逃!

张hong堡加班时有不回家,就是在家,也看书到深夜。但刘艳还是觉得眼前的生活还可以,谁家的日子不是这么平平常常的过呢?买洗衣机是当时的头等大事,刘艳多想也买一台啊。

“哎,宏堡,咱家也买台洗衣机吧。”

“嗯?”张hong堡的眼睛并没有离开书,只是轻轻应付了一个字。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过了一会儿,刘艳见丈夫没有反应,语调顿时成了高八度。

“又咋了?没见我在看书吗?”

“看书、看书!看书能看出洗衣机来?没见咱左右两家邻居啊?一个有电视机,一个有洗衣机,天天都有串门的,多热闹呀!哪像咱家冷冷清清的,我也想买台洗衣机。”

“用啥买?你又不是不知道咱没有钱啊?”

“那你就不会先紧紧手,别买书?你在家又不洗衣服,都是我洗,多累啊。”

“女人家洗个衣服就累了?以前全宿舍人的衬衣你都洗,咋不喊累呢?”

“你——”

“你都不懂我多有压力!你都不知道想要进局党委的人有多少!我懒得跟你吵吵。”

“谁愿意跟你吵吵?真是的!”

刘艳生气的顶了他一句。面对丈夫的清高和婚内冷淡,刘艳也只好自己寻求乐趣,她喜欢上了电视。当时家里还买不起,她就经常到别家串门去看,有一阵子刘艳都着了迷,为看电视剧《霍元甲》都顾不上吃晚饭,就甭说做家务了。张hong堡有时回家,冷冷清清,连一口热饭都没有。他说了几次仍然无效后,也只好听之任之。你看你的电视,我看我的书,倒也相安无事。直到刘艳怀了孕,家里好像才重新热乎起来,刘艳出去串门少了,张hong堡对刘艳也宽容、用心了许多,但争吵还是时常发生。

黑河金矿局是百年老矿,人事复杂,竞争职务相对激烈,往往一个位子就有十来个人盯着。所以张hong堡就在一九八三年随当时的黑河金矿局张喜仁局长一起分到了新成立的呼玛金矿局创业,开始任职金矿局团委书记。

经历了艰难的十月怀胎,十二月十九日,刘艳生了!张hong堡冒着风雪兴冲冲地赶回来,望着虚弱的妻子和熟睡的儿子,他满心满怀的欢喜和愧疚!初为人父的欢欣和喜悦让他激动不已。而当年,却没有人这样迎接过自己的降生!想到此,张hong堡的心五味杂陈。

“来,你这当爹的得给孩子起个名字!” 刘艳的母亲高兴地对他说。

“名字我早就想好了,就叫小——龙!咋样?好听不?”张hong堡端详着襁褓中的儿子,满脸笑意的似乎是在问他。

“小龙?好听,就叫小龙!”看到丈夫的高兴劲儿,刘艳觉得得意和幸福!其实这是张hong堡早就为儿子起好的一个名字,骨子里,他喜欢儿子,更喜欢龙!他也相信龙的神威的存在!所以,儿子的名字当然得叫“龙”了!他希望自己的儿子长大后会像龙一样,叱咤风云!

母亲杜和早就从张hong堡的信里知道刘艳怀孕的消息,但也没有打算过来。孩子出生后,杜和只是打了个电话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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